本帖最后由 范先生 于 2023-11-5 16:15 编辑
祖母的家威 ——读小说《人间烟火》
腊月二十九，祖母把垛在箱子上的被褥一件件搬到炕上，开始从裤腰带上解钥匙，从箱子里拿出一根黑皮鞭。孩子们知道，每年一次的“悔过”活动就要开始了。 祖母威严地转过身，拿着黑辫子，像泥塑一般端坐在炕沿。孩子们知道自己如果不马上跪下，祖母就会用沉重而怨愤地说：“你悔不悔？”像条件反射那般，孩子们齐刷刷地熟练地跪在祖母面前，听候发落。正在此刻，儿媳妇从门外回来，说着：“快冻死人了”，便笑出了声。祖母的威严霎时被儿媳妇的笑声所震动，只差没把眼珠气得抖出来，先是冲外面尖利地喊了一大嗓子，顿时笑声嘎止，接着余怒未消冲着孩子们吆喝着：“跳蚤还坐了龙位——真是没了王法，起来，重跪！”见其中一个的孩子还冤屈，便从炕上旋风一样卷过来，扬起鞭子，猛地抽了一下孩子的屁股。孩子惊叫一声，身子前扑在地，但很快又直起了腰，可满面都是泪痕了。 孩子的妈妈听到叫声，丢下手中的活，倚在屋门口，双手失望地扶住门框，嘴里喃喃地：“快悔过，”眼神却不满地刺向婆婆。婆婆感觉出了儿媳的怨气，心里想着“杀杀小媳妇的威风”，于是高声说道：“什么事都要有个规矩，男女有别，老少有别，祖宗就是祖宗，倒还成了孙子不成？”儿媳听了此言，心中万般不快，无奈嘴里依旧让孩子“悔过”，还得面上还挤着笑。祖母此刻感觉挽回了尊严，吩咐儿媳：“把仓房里的竹凳子拿来”，要让孩子跪在竹凳上...... 以上是转摘迟子建的《到处人间烟火》小说，想起“家法”一事，为此我在阅读后曾经请教过周边邻居。虽然方式方法不一定一样，但是有的说也却有耳闻。 在我们原来的大家庭里，除了老太太以及父母外，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三个姐姐。我的父亲平时非常严厉，从来没有看到他有过笑容，所以个个都怕他。虽然没有鞭子抽打，但被罚的情况至今还历历在目。父亲人高马大，不仅仅用手掌，而且让跪洗衣板，每当父亲的手高高扬起，接下来就是一阵阵哀嚎。在我们家里，挨父亲揍的最多就是我的二哥，我也曾经有一次，是拿了家里的牙膏管卖了三分钱被父亲发现，好在我及时讨饶，父亲的手掌最终没有落下来。 读了这篇小说，让我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虽然老太太以及父母早就作古，但那个艰难困苦的日子始终没有忘记，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家法也没有忘记，并铭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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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5 16:13:10
发表于 2023-11-5 16:48: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