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女人到了三十五岁最美,陈小倩就是这样的一位。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微微开始发胖的身材正好遮盖了刚刚生成的细碎皱纹。丰腴的身体让她平添了许多性感成分,每天上下班时,她的回头率会飙升到极致,无论你有心无心,都对这样一个美人无不感叹,太漂亮了!然后,麻木者继续麻木,敏感者想入非非。
唯一的一个缺点,她没多少文化。没文化决定了的审美层次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停滞在那个地方打转而不向上提升。想既长得美丽,又有文化底蕴,找个高层次的人结合难度太大了。于是,她把自己嫁给了一个流氓团伙的小头目。这个小头目稀罕她的美丽,能给他撑门面,在哥们们面前显摆显摆漂亮的老婆是他最为得意的时刻。但是,他没能把握好自己的前程,在一次械斗后,他被抓起来并判刑25年,陈小倩就成了一位活寡妇。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自己也撑不住寂寞,在是非多的时候自己再添加是非。
这不,在他们单位的一位才子看上她了。并开始对她从抛媚眼到情话绵绵进行了一大拨有计划,有步骤地攻击,在节节胜利的鼓舞下,他们就进入了“实质阶段”。
这场轮番攻势让陈小倩认识到,这世上只有他对她好,他才是自己最最需要的男人。她在攻势下彻底被征服了,她决定跟他好,缓解一下身边没男人的饥渴。
他叫老沫,喜欢舞文弄墨,常有人叫他“大作家”。他也乐得有人这么喊他,这可是他平生的终极愿望。虽然还没实现作家的愿望,但听有人这么喊他,他感到浑身上下通透的舒服,就跟连续打了10个喷嚏那么舒服。一直舒服到每个汗毛孔,连眼睫毛都感觉舒服。
他的缺点是长相不大中看,看到他就看到林biao了,尤其那眼眉和老鼠一样的小眼睛,与陈小倩绝对不是最佳搭配。但是,男女之事往往是说不清的,就像武大郎娶了潘金莲一样,你说不搭却搭上了,你说不配却配上了,那炊饼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小日子过得不也红红火火的么?
老沫也在想,这个烤熟了的地瓜,美丽得让他心都颤抖的女人应该有个好地方藏起来,慢慢享用才对, 时间越久越好,最好一直到老。
就像那陈年老酒一样,放的年头越多,味道越浓。却又不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做本来应该是暖床香肉做的事情,这不是老沫的行事风格。
这时,他凭关系转到了一家创作单位,离当大作家只有一步之遥了。更凑巧的是,这单位还分给他一间房子,离他原来的家大概有七、 八公里路程,这不是很好嘛。对于他来说,能两头兼顾才是长治久安的良策,谁知道天下竟有这等遂人心愿的好事呢?
他老婆去新房子看了一次就嗤之以鼻:什么破房子,一屋一厨,房间通风不好、卫生间还返出怪味……绝对拒绝去那里与老沫同床共枕!老婆不去,老沫也不好说自己去住,那房子就空了起来,一直到了他与陈小倩需要个安乐窝的时候。
于是,老沫就打起怎样利用这间房子金屋藏娇的主意了,原则是:做得要自然,不露声色,让事情发展得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丝毫让人起疑的地方——常言不是说,外遇人人有,不露是高手嘛。但是,虽然老沫经过缜密思索,还是找不到个密不透风的万全之策。
儿媳做月子就在家里,当她敞开雪白的胸脯给孩子哺乳的时候,老沫不但不能“含饴弄孙”,就是站在那里看,也是失体的。老沫的老婆赶紧使眼色让他离开,老沫便迅速离开。几次下来,他老婆烦都烦死他了,恨不得让他滚到地球的背面去!
“老沫,你看你要写作,要出书,需要有个安静的环境……咱儿媳生孩子后有多不方便你也看到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搬出去?“ 老沫的心狂跳不止,但表面上那双三角眼还是低眉顺目的样子,貌似心有不甘。
“可是,我怎么能舍得离开你呢,一个人很冷清你是知道的……“
“还是离开吧,我们老夫老妻的好说,过后我补偿你。“
老婆感到过意不去,还说要补偿,以为老沫稀罕她的补偿哪!
就这样,老沫被扫地出门了,他如放飞的小鸟般的飞向蓝天。
到了新地方,陈小倩如影相随地跟到那里。开始时,还担心让人发现,慢慢地,胆子就大了起来。那里成了他们真正的家,天天翻云覆雨相见恨晚。
老沫每天总是回老婆家吃晚饭,还坐到很晚,然后,显得非常无奈地回他的安乐窝,她老婆是一点也没觉察,一直把他看成是忠心耿耿地爱这个家,爱她这半老徐娘;到那个小屋是让她逼的,心里还有老大的愧意。
今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陈小倩右眼皮跳个不停,在眼皮上贴了块小纸片也不管用。于是她考虑,去还是不去那个地方,是不是应该减少一下接触,防止极乐生悲?
但她还是受不了寂寞,一个人她是睡不着觉的,她喜欢一丝不挂的偎在男人的怀里,管他是老沫还是武大郎?于是,她还是决定下班去老地方。 还是快九点时分老沫才回来,然后冲冲澡就进入他们欢乐时段。这男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在这方面还行,她闭上眼睛当他是帅哥一样地享受这一切。
只是有一点遗憾,由于这样天天耳鬓厮磨,你情我爱的大大地影响了“大作家”的写作,几个月下来连一张稿纸也没写满。这就会出现漏洞,一是不好向老婆大人交待,一是不好向领导交差。虽然老沫单位实行的是可在家不上班的弹性工作制,但也得交上点作品或者作品的提纲、梗概,而这一切他全都没有,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这事! 老婆这边好说,弄些文学名词就糊弄过去,比如说,正在打“腹稿”、在“体验生活”。这些对他老婆来说,比做红烧肉难多了,根本就不懂。
但对领导就不灵了,那地方个个都是专家,大腕,都是人精,不见真佛不烧香的主。你说打腹稿是不算数的,你有什么作品得拿出作品的提纲,计划什么时候完成诸如此类的硬指标,他没有。所以,快乐之余就多了沉重的阴影,他最后将无法自圆其说。
他对陈小倩说:“倩倩,我得写点东西了,否则我们就露馅了。” 倩倩自然也是不懂, “写吧,我给你做饭。” “不用,我自己对付吧,你也得去工厂应付一下的。” 。
于是,生活重新进入轨道:老沫白天写作,晚饭回家吃饭,表示依恋家庭的意思;陈小倩继续没事人似的上下班,本本份份的一位良民印象。那真是走路目不斜视,上班时从不与人打情骂俏,本来就存在不威自怒的样子,现在就更深入人心,她给人们造成个良好的形象。
这年隆冬的一天早晨五点,老沫老婆接了个电话,是老沫单位打来的,通知老沫今天务必到单位开会。
老婆决定亲自去把这消息告诉老沫——哦,那时候不是家家都有电话的,老沫住的地方没装电话。 老婆上了公交车才想起,忘了带开门的钥匙!不过问题不大,敲门就是了。
她走上四楼,敲门。一下,两下,由轻到重没反应。她害怕了,老沫不会煤气中毒吧?邻居的门开了,伸出个女人头,说,昨夜回来的,还有个女的——哎哟,这天可真冷呀!头缩回去了。
她脑袋嗡地一声,怎么还有女的?于是,她没命的敲门…… 门开了,她却被老沫一下子就抱住,用力一拖就拖到厨房里并关上门。任凭老婆怎样厮打就是不放手,抱得紧紧的。这里的冬天是要穿许多衣服才能出门的,想想这要花多长时间呀,里面和外面的人,都快急死了!
等到他听到关门声和下楼梯的声音结束了,他才放开老婆。
老婆看到的犯罪现场实在不堪入目,犯人逃跑时遗留下的女式拖鞋、化妆用品,内衣和脱下要洗的脏衣服比比皆是。 老沫呆立在门口,等待“领导”的火山爆发,依然表现得低眉顺目。
“我不用你解释什么,你只告诉我,她是谁就成。” 他老婆心平气和地、手提着个乳罩说。
突然,她老婆一边把拖鞋、乳罩、短裤甩向老沫,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