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24-2-21 08:13 编辑
01. 有点奇怪，最近这段时间，总是会在黎明时分做梦。梦里的一切尤为清晰。 今晨的梦，终于梦到了母亲，梦到了离开我44年的母亲。 相当清晰，就是面对面。 一身粗衣却一尘不染的母亲，梳着发髻的母亲，踮着一双小脚的母亲，就那么清晰的站在我的面前： 孩子，你长大了，我得仰着头看了。 眼神里永远是清澈，永远是宠爱着她的孩子的母亲，笑盈盈的看着我。 不知道那是一间什么样的房子，但是，只有我们母子二人。 先落泪的是我：妈，我找了你好久，你，我爸爸，我大哥，我大姐，我二姐你们去了哪里？我哽咽着问。 母亲一如曾经的平静：我们都好着呢，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我看见母亲消瘦的面容上有清泪流过，我想帮她拭去，却感觉面前的母亲距离遥远，可望而不可及。
02.
是窗外呼啸的北风，把我从梦境里拉出来了，甚至连和母亲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醒来，我打开台灯，努力的想回忆起这个短梦里的所有细节。 说实话，这是母亲走了44年里，为数不多的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我们家故去的至亲里，二姐我梦到的最多。大哥，大姐也很少，老父亲更是驾鹤一去不复返，他大约是觉得用不着再不放心我了，所以，也很少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灰蒙蒙的天，掀开窗帘，看到漫天的舞雪，北风劲吹，有点滴水成冰的样子。 没有了睡意，靠着床头，继续想努力的还原这个短梦。 是不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一切都是一种冥冥里的约定？ 不知道。 我依稀记得和母亲有好多对话，但是，却无法还原了。 44年了，一个时空，一段阴阳，她依旧能来看我，依旧能找到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哪怕它很短，我真的很满足， 谢谢老妈，您还记得人世间您还有两个孩子。 天亮了，我要不要给老二哥打个电话，说说我梦到了老妈，一想：还是算了吧。
03.
年前，我家当年战备医院那里的同学给我打了个电话，邀请我们回去看看，我承诺今年一定会去。他说了一句话：那天我去沟里，看到你家的房子还在呢，就是破旧了，修一修，还能住人呢。 从1970年到1979年，差不多十年的时间，这个青石拱房的两间，住着我和父母，虽然1975年我参加工作离开，但是每一次休假我都会回来。一直到1979年底，老父亲结束了战备医院的留守，回到了曾经的城市。 在这几十年期间，我太多次回到这里，每一次远远望着那青石拱房，内心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不是故乡，却是曾经的家。 我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熟悉这里的一切。 岁月荒芜了一切，却不可能荒芜我的记忆。小小的院落，曾经的柴垛，一切似乎旧痕依旧。我看着半坍塌，半尚存的碎石矮墙，我知道那墙上的石头有父亲的汗渍，甚至也有我的指纹。 门前的小石桥还在，只是桥下的流水不那么潺潺了，带着青绿色的苔藓。 我不知道岁月的风到底带走了多少，我只是知道再也回不去那曾经的家。 这一刻，我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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