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范先生 于 2025-4-29 10:41 编辑
看了冯骥才写的小说《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突然就联想起我的父亲那一段人生,几乎大同小异。 一对高矮相差悬殊年轻人来到一幢大楼生活,引来了左邻右舍眼光和议论,甚至连孩子们在家长们纵容下哄笑,并用恶作剧侮辱。他们的邻居,男人是裁缝,女人则是专好嚼舌头,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整个大楼所有人家都被她了解的一清二楚。然而对于这个新来的小家却束手无策,但她岂敢罢休?而利用“街道积极分子”身份千方百计打听无效后怀疑一方估计有生理缺陷,三年了没有怀孕,整座大楼都相信裁缝女人的判断。然而不久那个高女人怀孕了并有了一个孩子,然而他们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不与别人多说话。一天晚上,裁缝女人听到他们家发出打碎东西的声音,此刻裁缝女人以“收清洁费”为由敲开他们家的门,想看到他们俩打架争吵的场面,然而却迎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后来,裁缝女人做了街道居民代表,协助户籍警查户口得知他们都在化工研究所工作,矮男人是总工程师,工资不菲,高女人是实验室普通化验员。原来如此,高女人重财,裁缝女人妒忌。文革了,矮男人被抄家批斗,说家里有研究成果的书准备里通外国。有人出主意,把他们弄到大楼开批斗会,于是裁缝女人积极招呼邻居帮忙,做准备工作。大会在一片口号声召开,单位押着两个人过来,矮男人还被挂牌。单位里的人要高女人揭发,然而高女人摇摇头,更引起愤怒,而在场的绝大多数对这些不感兴趣,有点冷场。于是裁缝女人到台上,抬起红袖章,责问高女人为什么要嫁给这个男人,是不是图这个人有钱,一下子把会场里的人怔住了,连高女人也被怔住了。然而,高女人明白了,眼里一下子闪出一股嘲讽,倔强的光芒。无论下面的助威,口号,责问,高女人始终未与回答。就这样,会议结束,接着再次抄家,一无所得便押着矮男人回单位,留下高女人一人生活,上班,下班。三年后的一天,矮男人回来了,两人相望,都老了许多。依旧一起上下班,一切照旧。一天早上,只见矮男人慌忙跑了出去,很快救护车开来,把高女人拉走了。自此,矮男人一人独自生活。二十多天,高女人被担架送回来,后来从走步的样子看得出是脑梗症状,经过矮男人的悉心照顾,最终还是病逝。又过了一段日子,矮男人被平/反,所有抄家的东西回来了,工资补发,单位有好些为矮男人介绍女人,被拒绝了。而那个裁缝女人权力摘去,对矮男人谦和许多,包括邻居们心生同情,主动友善点头。裁缝女人一次要为矮男人介绍自己的亲侄女,坐在这个家里的沙发上拿着照片,矮男人铁青着脸,一声不吭,见状不对便自动告退。几年过去了,只有休息日把孩子接回来作伴。大楼里居民们看到矮男人的身影,想到十多年来对他们家的一件件往事,那种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我先是阅读一遍后再将这篇小说读给老伴听,心中也五味杂陈,因为我的父亲也有过类似遭遇。里弄小组长当年善于拍马,打小报告,连我父亲平/反了退休在家,一次坐在家门口打扑克牌时抽了大前门香烟还要报告到居委会,被约谈。如此战战兢兢,忧郁苦闷的生活,加上抽烟是导致我父亲最终肺癌去世的最主要原因。在当年,这种小人太多了,弄得一团乌烟瘴气,最终结果被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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