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范先生 于 2025-4-3 16:54 编辑
这是我第一次做了父亲的梦,想不到是在清明时节里,具体说是大前天吧。 至今还记得那天下午,父亲下班回来,听见他走路的声音,幼小的我被吓得斜靠在扶梯上,吓得不敢出一口气,等待他训斥或者挨巴掌。看见他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只见父亲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我走进房间,就这样醒了。 除非有客人走进我家,几乎没有看到过父亲笑过,生活的艰辛担子全压在他的身上。一家十口,靠着父亲七十二元的工资,家里的老大在华东师范大学读书,最小的弟弟走进小学,可想而知。从来没有看见家里饭桌上有大鱼大肉,倒是经常吃自己家里母亲腌制的咸菜以及菜场最便宜的青菜萝卜。最艰难的时候,对过一户宁波人家看见我们家那晚断粮没有吃的了,送过了一碗他们家自己腌制的臭冬瓜,度过了那个夜晚。虽然我那时很小,但那个场面至今还记得那个蓝边大碗,而母亲疾步走到家门口双手接过来的情景。 父亲平时十分威严,对属下的孩子都严格管理,家里每一个人都怕他,尤其是当他拿起红木板子的时候,或许他当年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的二哥被父亲打/骂的次数最多,而我这个小时候多病瘦弱的人从未挨过他的棍棒。尽管如此,父亲还是爱我们的。老大毕业到广西最艰苦的地方,父亲起初到学校请求,最后终于同意大哥的申请;大姐是父亲的骄傲,做了一名人民教师,为家里分担了经济困难;二姐则初中毕业担任社会青年,当社会上有到边疆地区的招工,父亲没有同意,最终来到苏州工作,并组成家庭。父亲退休后几次到苏州,受到二姐一家的热忱接待;三姐在扬州中学毕业后在上海有了工作;二哥在建设中学读高中二年级,经父母同意报名参军来到福建前线,那时正是台湾“反攻大陆”叫嚣最厉害的时刻。我亲眼看见离别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的眼泪;而我就不说了,父亲为我的工作倾注了最多心血;最小的弟弟因为家里都工作加上当年的一片红,最后来到崇明前哨农场。他结婚后的丈人是一位离休干部,我父亲很尊重他。 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时常会想起自己的父亲,不由地感慨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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