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梅苑心语 于 2025-2-10 11:02 编辑
家事乐趣无穷,点点滴滴无不演绎着喜怒哀乐的人生。 我20来岁涉足“烟坛”,沉溺于烟民队伍中,竟然呆过三十多年,可谓老兵。那段时期我成天吞云吐雾,呛鼻辣嗓,别说手指蜡黄,牙齿黢黑,就是口中呼出的气味,就够使人远而避之。难怪老伴戏谑我是“未出庭堂三五步,烟味已到大门前”。不过挖苦也好,幽默也罢,我一概不理,仍然是我行我素,含着烟卷儿照吸不误。每到晚上“爬格子”,嘴不离烟,手不离笔,弄得满屋烟云缭绕,白雾浮沉,混沌一气。还美其名曰“文思要靠烟来疏”。 如此放肆地吸烟,自然是讨人嫌的,因而引起了“四面楚歌”,吸烟的陋习终于遭到家人的反对。于是在家中一片戒烟声中,开始了我的第一次戒烟举动,尽管当时下了决心,将剩余的烟卷儿全部揉碎,连同打火机一块扔到了垃圾池里,颇有点跟烟“一刀两断”的姿态,真乃壮而不悲。 但是没隔一周,旧“病”复发,又吸起烟来,戒烟之举宣告失败。第二次戒烟是一场大病之后,但病愈不久,戒烟的防线终于经不住烟友们的怂恿和诱惑,全线崩溃,恶习复辟,而且卷土重来,其势凶猛,家人叫苦不迭。老伴只好拿出她的“杀手锏”----经济封锁。为了吸烟,我不得不动用我的“小金库”,可谓猖狂之极,谁也奈何不得。 三十年前,我已五十多岁了,难愈的咳嗽,使我在家人的劝谏下,再度戒烟。但我仍恋恋不舍地对妻说:“有时晚上想写点东西,不用烟来****,很难构思”。妻却“噗嗤”一笑,无不幽默地说:“唉哟哟,就你那登在报缝刊尾上的小‘豆腐块’还得靠烟熏出来,,那作家们的宏篇巨著岂不要用工厂的烟囱来熏烤?”说得我理屈词穷,只好下决心戒烟。鉴于前两次的“革命”不彻底,屡战屡败。这次妻说要披挂上阵,亲自督办。 那是一个休闲日,妻置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召回了孩子们聚餐。席间,妻告诉大家说:“你们的爸爸下决心戒烟,请他说说吸烟有什么害处吧”。我当然是慷慨陈词,气壮山河般地演说了一番。什么烟中的含毒量啦,吸烟致死的概率啦,以及被动吸烟的困境等等说了个透。在掌声中我结束了戒烟宣言。 几天后,晚上“爬格子”,我哈欠连天,下意识地在口袋里掏烟,当然是一无所获。我这一熟悉的动作,妻见状,诡秘地一笑,说:“又想抽烟了,听听‘音乐’吧”。妻往收录机里放了一盘磁带,按下了开关,收录机响起来了。我以为是我平素喜欢的二胡曲,岂料并非音乐。那收录机里一阵笑语喧闹之后,居然原汁原味地把我在席上戒烟的“豪言壮语”无一遗漏地播了出来。妻笑着说:“这是‘备忘录’,谨防你食言。”外交辞令被她恰到好处地用上了。没想到妻真是用心良苦,学起了“克格勃”,居然设下“埋伏”,暗地里把我那次“戒烟宣言”全录下来了,以便在“非常时期”动用。难怪她要亲自上阵“督战“,原来如此。 当然,几经考验的我是绝不会食言的。自那以后,我吸烟的陋习就彻底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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