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丁庵 于 2024-9-20 06:48 编辑
125取着真经了 庄大娘坐在桥下一块方石上,避风倒是真避风,可坐了没一袋烟工夫,便浑身冻透了。就是那坐了半天的方石,也没让屁/股暖热乎了,倒是老觉得身上的热气被它无情地掠夺去。 庄大娘实在忍耐不住,便站起身,跺跺脚,围着方石转两圈,还是冷得厉害。伸头望望桥墩外,一股刺骨的寒风便趁机钻进前胸里,庄大娘不由打个哆嗦,可挤进前胸的冰疙瘩,怎么也排挤不掉。 庄大娘脱口而出,“这鬼天气,怕要冻死老娘哩!” 庄大娘真想立马回去,可又一想:“现在就回去,对庄美说,俺去过下峪村王媒婆家了,她准不信。别说是闺女不信,就是俺也不信,这会工夫就能到下峪村走个来回,只怕也就水泊梁山的飞毛腿戴宗才成!” 没办法,庄大娘只得回转身,猫进桥洞下面继续挨冻了。这次,庄大娘学乖了,她把小包袱垫在了屁/股下面的方石上。你还别说,坐在小包袱上,感觉真就不那么冷了。可脚又开始发麻,庄大娘知道,这是冻得。没办法,庄大娘只得站起身,跺了左脚,跺右脚。 “唉,瞧这样子,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挨到天上黑影呢?” 庄大娘真后悔,后悔没多穿件衣裳。“都怨走得太慌慌了,没考虑这么周全。” 那轮昏日终于压在了西山上。 庄大娘再次从桥下探出头来,看看东面的群山,分不清哪是山,哪是天,混沌成一线。几只晚归的喜鹊,站在简陋的巢上,翘一翘尾巴,却懒得叫一声,只怕是早让严寒冻坏了它的声嗓吧? 庄大娘钻出桥墩,就想转上村路,折回家去。可谁知还没迈两步,脚下却一滑,重重摔倒在地。庄大娘就地打个滚,想爬起来,脚脖子却痛得厉害。等她掀开裤腿脚看时,却见脚踝肿起老高。“俺在桥下挨半天冻不说,还把脚扭了,唉,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没办法,庄大娘只得忍痛站起身,一步一步挨回家去。 等庄大娘一瘸一拐回到帐篷的时候,庄美庄文早就坐在桌前等她家来好开饭了。 见庄大娘走道有点别扭,庄美赶紧问道:“娘,你这是咋了?出去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呀。” “嗨,谁说不是呢,半小时前俺还是好好的呢!可谁知就在拐进村的街口上,不小心踩在了一块卵石上,把脚脖子给崴了。” “哦,娘,那你坐好了,让俺看看吧。” 庄大娘坐好了,庄美掀开裤脚看看,可不真是,脚踝肿得老高。 “娘,这可咋办呢?要不俺领你去卫生室看看吧?” “嗨,去那花冤枉钱干啥呢?美,家里还有醋没?” “有点,娘,要醋干啥?” “哦,娘想用醋洗洗。” “哦,那我拿去。” “美啊,你再去找几节秫秸杆子来。” “秫秸杆子?” “对,秫秸杆子。” 庄美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庄大娘,不知道她要搞啥名堂。 虽不知道庄大娘要秫秸杆子干什么,但庄美还是到外面去找了。虽天已黑了,可乡村里不缺的就是高粱,随便找几节骨,自是容易。 庄美来到帐篷边上的柴草旁,伸手抓一把,拿在手里感觉感觉,还真像棵高粱。来到帐篷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看,确就是高粱秫秸。将秫秸拿进来,借着枝节,掰成小段,将外面的秸门儿揭下来,再截成更小的几段,递给庄大娘。 庄大娘又说道:“去拿个碗来,倒上醋,将小段的秫秸放在醋里,泡泡。等会娘就用醋泡过的秫秸擀擀脚踝就成。” 庄美总算是明白了,“哦,合着娘是拿这个治脚啊,这法儿,俺倒是头一次见。” 等庄大娘用醋泡过的秫秸擀过脚踝后,真就消了肿。 一旁的庄文不由嘟囔道:“这法儿,还真就不错哩!” 吃过饭,没多大功夫,庄大娘便上床了。 坐在床上,庄大娘便对着庄美开了腔:“美啊,你知道娘今下午干啥去了吗?” “娘自己去干的事,俺咋能猜着呢?” “嘿嘿,娘给你查查命相去了。” “查命相去了?找谁查的?” “还能有谁,下峪村的王媒婆呗!” “哦,怎么又是她啊。” “娘偷偷找她查看查看,是怕你到了张家受气,俺看你那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灯。” “嗯,俺看也是,王媒婆咋说的?” “哦,她也没说啥,就是让避避邪气。” “避邪气?” “对。” “咋个避法?” “嘿嘿,娘不好意思说。” “嗨,咱娘俩谁跟谁呀,你不说俺咋知道呢?” “好,那娘就说啦,你可别生气。” “俺生啥气啊?对俺好的事,俺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好,娘就跟你说吧,王媒婆说啦,说你跟庆社犯了灾星,结婚要一个月后才能同床… …只有这样,今后才能啥事都好。” 听庄大娘这话,只羞得庄美红了脸。“这是哪跟哪啊,人可还是大姑娘呢,娘,你就这样跟俺讲啊?” “嗨,妮啊,姑娘家都得从这坎上过来的,等结婚了,你就明白了,娘说的这事儿,可严重着呢,你别不当一会事,要是冒犯了神灵,麻烦可就大了。” 听庄大娘说得这么严重,庄美呆坐在床边,半天没回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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