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天快亮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很短,很清晰。 梦里走进了那条小巷,灰暗的天空,小巷寂寥,没有动静,甚至没有烟火。 远处,一盏昏黄的路灯,摇晃着在漆的乌黑油漆的电线杆上。小巷两侧,似有人家,因为影影绰绰的能看到晃动的人影。 我一个人,什么也没带,走进了这条小巷。 走着,走着,不远处的那两栋孪生的,并排的日式小二层楼中的一栋里,是我曾经的家。 我奇怪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平行世界,或者是异时空。小巷的具象如此清晰,就在眼前。 走着,走到了的家的门口,漆红的大门依然是敞开着的,似乎是在等着我的到来。我知道,楼下那一层所有的屋子,都是我的家。 就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走出。
02.
奇怪的是为什么记忆里的喧嚣热闹的小巷怎么如此安静? 是我来的时间不对吧,人们或许在梦乡? 看了看腕表,居然是下午两点多一点。 我熟悉的拍了一间房屋的门,门开了,我故去的二姐笑着为我开的门:小弟,你回来了,走了好久吧。 屋里的一切都没变,简易的木床,临街的窗,玻璃永远是一尘不染的明亮。靠着窗子前,一个现在叫茶几,那会儿就是小桌子,两把母亲陪嫁过来的红木太师椅。 我环顾着一切,并没有听到二姐说些什么。 然后,我出了屋,推开其他房间的门,门里的一切都是老样子,记忆里的老样子。 然后,我清晰的记得自己去了厨房,透过厨房的窗子,看到屋后的那个黢黑的老杏树,惊讶的是它居然果满枝头,一树杏黄。
03.
再然后,我被正月初八的鞭炮炸出了梦境。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最近说家的话题多了一些,所以,家就这样出现在了梦里。 其实,现在我觉得家这个字的意义,已经完全不是我意念里的,我曾经有的,我依然怀念的那个了。 在成长的路上,每一个人都可能如此的被时光,被岁月裂变,而慢慢的从曾经的家里走出来,以至于再也回不去。 三十的年夜饭,我们是和哥哥一家在一起吃的,他家五口,我家四口。一桌子的饭菜,老哥端着杯多伤感,问我:若是咱爹妈还在多好啊,还有大哥,大姐,你小姐姐。 我一时无言。只能喝了一大口酒。 记忆中的大家没有了,分化出一个个小家,这就是当下。 只是内心深处或许依旧藏着那个曾经的家,那个永远的家吧。 其实,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只能依稀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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